说你真的相信我话一说出口就已经做到了吧?”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至少你承诺的事,你会尽全力去做到。”
她眯了眯眼,“被人这么了解本性,是件很可怕的事。”在她尚未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已经有人替她指了她所想要踏出的方向,这感觉……相当诡异,至少是她从不曾领略到的。
他缓慢摇头,“当你也同样了解我的时候,这并不可怕。”
细眉一挑,她眨着眼,看到他眼里隐藏得很好的寂寞。
对这个男人而言,“天殊”的存在绝对不仅是个朋友而已,更甚至是他的影子,他的另一半,他思维的延伸,他所能信任与放松的唯一对象。
失去了“天殊”,就像被活生生的切掉了身体的大半部分,他很痛,也很寂寞。
所以他才在见着她的时候紧抓不放,所以他才在根本没法证明她就是“天殊”的时候,那般的绝望,所以他才在有一线希望的时候,绝不放弃,所以他在她混乱了脑子的时候,霸道的索取她的信任。
弯起唇角,她再度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开始了解他了。
从他的眼神,从他的动作,从他的话语,她那么自然的就知道了他的所想,就像他知道她的思想一样。
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她可以和一个陌生没血缘的男人如此清楚彼此的思绪?
“怎么?”他抬手抚上她锁住的眉头。
这回她没躲,任他温暖的拇指按住她冰凉的中堂,“我在认真的回忆我爹娘的祖籍,也许和你家族有什么关联。”
她长得和荒漠之国的人没任何相似之处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血脉混杂,她爹是荒漠之国的子民,她娘则是帝之国的人,算算,很有可能和他家牵扯上什么关系,所以她才奇迹般的会明白他的心理。
他没嘲笑她,只是凝视着她,低道:“就算过往被抹杀,灵魂上的烙印是除不去的。”他与她之间的一切由时间磨合而成,冥冥中养成的默契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被莫名其妙的取代掉。“六年前,你发生了什么事?”
她抬眼瞅他,这个问题白日时他也问过。转动凤眼,她琢磨,“我不太记事,六年前唯一有印象的好象是生了场大病。”当时把她家里的人吓得鸡飞狗跳的,很热闹,才顺利叫她给记了下来。
他直起昂藏的高大身躯,严肃的神情显示着他在思考。良久,他才道:“六年前,你命有大劫,无法度过,所以你走了。”
她点头,如果真预料到自己的死期,她的确是会一走了之,自己找地方去死的个性。
“为什么你会知道?”仰起脑袋,她纳闷的琢磨,“我想,你该是‘她’最该瞒着的人,如果是这般互相了解的朋友,‘她’还应该做出些什么事,叫你恨‘她’一辈子,永远也别再想起‘她’才对。”越是重视的人,越会不忍对方的伤心,他没道理能得知“天殊”失踪的理由。
似乎被提醒了什么事,让他眯上眼,恼意明显,“你亲口告诉我的。”
她眨巴着凤眸看他,突然了悟的低低呀了一声,捂住了嘴,轻笑起来。
他拧眉,好端端的英俊面容,硬是给他扭曲得凶神恶煞。
她好笑的瞧他的恼怒,“你难道一直不知道‘天殊’喜欢你?”还不是朋友之间单纯的友谊喜欢咧。
若非喜欢,又怎么会在反复衡量下,还是让他知道了她离去的原因?只因为喜欢是自私的,自私到不允许他真的恨她,自私到即使自己知道不对,还是任性的要他记住她一辈子。
她掩嘴笑着,发现自己还满喜欢这个“天殊”的,个性这么的相同,仿佛就是第二个自己,不喜欢上,还挺难。
他冷哼一声。对于天殊的所作所为,他怎么会不清楚那背后的意义。
可叫他恼火的是,他直到事发后,才既迟疑又惊讶的发现她对他的喜欢。这叫他想不通,震撼又失落。相识了这么多年,他从来不知道她喜欢他,恍然领悟时,那无比的雀跃和震撼叫他无法言语,可紧接着的就只有浓浓的失落。
他才刚刚知道她喜欢他,就已经失去了她。
他太过了解她,了解到想怀疑自己的结论都不可能。
她一定是喜欢他的。
可她将她的喜爱丢到他脑袋上,自己就任性的跑得不见踪影,让他一个人独自品尝这份理应甘甜,却反而苦涩到心底的感受。
天殊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喜欢他的呢?
他和她从小一起青梅竹马的长大,认定对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关系自然密不可分,但他们之间却没有一个人往暧昧的地方考虑过,就算有其他的人猜疑和议论,也只会当作是别人的捉弄,他与她照样大笑着把酒论英雄,既是哥们又是好友。
如果他和她对感情都如此迟钝,那么她一定没有太早发现,因为她一直对他没有任何别的表现,叫他发现异样,只除了她离开前最后的那一晚。
他想问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他想问她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他想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