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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么?

    好半晌,他都靠在墙壁上,动也不动的凝视着她,凝视着她以着天殊的动作行着国色的事,两抹灵魂,汇聚成一具躯体,一个人。倏忽,他想起她说过的话。

    她说:“你想要什么呢?你想要天殊回来对不对?可天殊已经消失了,就算我真的曾经是‘她’,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却是国色,你还想要什么呢?”她站在他面前摊手比住自己的胸口,“我,是国色,不是天殊。”

    她不是天殊了……他还想要她,能要她么?她……又会给他要么?

    毫无二致的脾性和皮囊,就算她的名字被更改,背景被替代,记忆被更换,她也依旧是天殊的。只是,他无法容许她忘却了他,他无法接受她的回忆中没有他丝毫的存在,他无法与这样的天殊相处,他无法看着他刻画入心扉的天殊,以着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他,他无法在她这样的目光下驻足,只能狼狈而逃。

    有时真的恨起她来,那般的顽劣,任性又自我,叫他又爱又恨!

    有时也恨着自己,数十年的情谊放下去,竟然收都收不回来,窝囊至极。

    但他还是想要她回来,无论她是谁,无论他钻了多久的牛角尖,他还是想要她回到他身边,无论她是天殊还是更了名的国色。

    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他直起身,打算离开,等心情沉淀下来再与她好好谈谈。

    可她摊子前发生的事,让他定住了脚跟。

    几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来到她桌前,赶走了先前的客人,态度傲慢轻佻的扔下一锭银子,志高气昂的挥手冲她笔画。

    他眯上眼,慢慢向前走去。

    她没生气,仅仅抱拳带笑点头,一手撩袖,一手开始书写。

    他越走越近,听见那几个公子哥叫嚣着要她看相,把他们所有的优势和好运都写出来,写得好的打赏,不好的就砸摊子。

    她既不开口也不反对,只是埋头苦写。

    他站定在她身后三步远处,看到她攒笔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侧脸上布着细细的冷汗,纤细的身板挺得笔直,仿佛一个松懈就会跨下去一般。

    老大夫说她身子骨八成也带着病,却因为钱财的拘谨而将钱全部花费在他身上。

    值得么?她已不再记得他啊。

    垂下眼睑,他锁着眉头,上前低沉道:“剩余的明日继续,收摊了。”

    她闻声身子一颤,慢慢转过身来,仰头看向他,黄金的单凤眼里是满满的惊讶和喜悦。

    那几个公子哥见只是个粗衣匹夫,顿时跳起来就骂:“你是什么东西,大爷交了银子的!”

    他冷然抬眼,浓眉一扬,狂霸的气势顿时张扬开去,愣是把三四个人给镇在原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走了。”他上前,帮她将纸笔收入袋子里。

    她张嘴欲言,看着他半天,还是闭上了薄唇,乖顺的起了身,跟从。

    他注意到她从头到尾连个声响都没发出,剑眉拧上,出了什么事?她低脆悦耳的声音跑哪儿去了?

    两个人慢吞吞的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回到老大夫的后院杂务屋里。

    一入屋,他将袋子丢到一边草药堆上,转身示意她先在床上坐下,这才背手挺着昂藏的身躯,浑身散发着冷冷的气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张了张嘴,又合上,双手交握着搁在膝头,仰着小脸,看着他。

    近处凝视,他才发现她的面容有多憔悴,瘦了的脸颊尖尖的小下巴,面色苍白,颧骨带着不自然的红晕,黑发随便的系成一束,光洁的额被散乱的刘海遮掩着,整个人病容明显,却为了他而放弃医治……

    闭了闭眼,他转脚出门,去前堂将老大夫给找了来,“帮她把脉。”老人走入小屋,他则和依旧畏惧他的少年们交谈了几句,探知了自己所在之地,吩咐了几句其他的,这才转回屋内。

    老大夫正冲着她摇头,回头见他一进来就道:“她也被下了毒,无法言语,身体虽然不像你内伤外伤都很重,可她因为后肩的伤口发炎感染而导致的高烧也一直不退,应该立刻停止一切劳累,休息养病。”

    收到老人责怪的目光,他挑了挑剑眉,他今天才苏醒,难道老大夫指望他还能奇迹的在昏迷中赚钱养家糊口?那不叫奇迹,那叫诡迹。

    “我去抓药,你们两个商量一下,谁负责赚取银两。”说归说,老大夫将视线直直瞪向他,很显然的认为应该由他来当家照顾她。

    老者出门去,破木门关掩上,没窗的狭窄屋内依旧很明亮。

    他双手背在身后,安静的注视了她很久,才道:“为什么?”对于她,他只是个陌生人,不是么?

    她勾出个有趣的笑,歪头看着他严厉的神情,这男人大病未愈,才才清醒就勉强下床,还能支撑到现在训话,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实在惊人。不过,她还是得考虑是不是要提醒一下,现在这屋内的病比较重的那个人是他。

    他的眼神黯了一会儿,知道她借着不能开口说话而逃避他的问题。偏开头,他瞧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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