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他,她在他面前哭泣,那些泪珠……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灼热的,滚烫的,滴落在他手上,刻印入他心底。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他吃力的掀开眼,手心的湿热让他愣了愣,好一会儿才觉察到不是幻觉,叹息了,抬眼望入那双他让他痛入心扉的琥珀眼儿。
湿湿的凤眼红肿着,金黄的瞳眸衬着泪光格外的晶莹美丽,怔怔的,那眼里流转的是那么那么多的感情,有伤、有怜、有悲、有喜、有……爱么?
他安静的看着她,细细的,将她憔悴的神色,将她苍白的面颊,将她凌乱的发,将她皱皱巴巴的衣裳,将她肌肤上细小的伤痕,将她嘴角上的裂痕,一一收纳眼里,然后,轻轻的合上眼帘。
深邃漆黑的眼眸里的疲倦让她心一惊,红唇动了动,咬紧了下颌,才能发出沙哑的声音:“无羁。”
他缓慢的再次睁开了眼,黑黑的眼里已无任何情感,“你,是谁?”
失了血色的脸变得更为惨白,“我……”
“你,是国色还是天殊呢?”他偏了偏头,傲慢又狂妄的黑眼闪过丝嘲弄,浑厚的嗓音很缓慢很缓慢道:“天殊曾经是我的朋友,国色曾经救过我,那么我用这六年的时间,和这一剑作为偿还,够了。”
她喉头一动,纤手猛的抬起捣住嘴,手腕上的光芒一灿,是那条特殊图纹的链子。
他的视线落在那条手链上,神色顿时变得冷酷寒厉,她竟然还敢戴着它出现在他面前!
她倏然起身,躲避的后退几步,转过身去,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异常嘶哑道:“你若觉得够了,那我们就此一刀两断。”嘎哑的声若秋天的破碎残叶,她断然出门,不再回头。
他垂下眼,看到自己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拳头面上,溅落的是晶莹的泪和鲜红的血。
在荒漠之国的丞相府养伤近半个月,烈无羁才恢复了八成体力可以上路回帝之国。
照样病兮兮不见半分改善的丞相被仆人小心抬着,一路送客人到大门,“烈少主一路平安了。”没见过那么命大的人,一剑插入胸口还不死,若不是他的心脏偏右,肯定死定了。
烈无羁挑眉瞧了这个病丞相半晌,才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多谢水丞相的解毒药,才能让在下如此快速康复,在下会记着的。”他被敲诈的事情,他也会记得很清楚的。
水丞相好看的白皙面孔上闪过笑,“啊,不敢居功,那药是国色专使找到的,怎么,烈少主不知道?”很恶劣的看着烈无羁脸上飞快的错愕,用袖子掩饰掉过于愉快的笑容,故意无所谓道:“不过也无妨啦,烈少主舍命救了国色专使,国色专使也只是礼尚往来而已,烈少主不必放在心上的。”
烈无羁瞪着那张绝色病容,冷笑,“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水丞相多虑了。”
这个男人的个性还真让人讨厌啊,水丞相轻笑,“那是那是,烈少主快上路吧,请一路小心,荒漠之国盛产的土匪和强盗可不是只认钱不认人的哦。”
“多谢。” 烈无羁拱了拱手,冷着张脸道:“祝愿水丞相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了。”恶毒的丢下诅咒,启程出发了。
目送他们滚蛋,丞相府的仆役恨得牙齿痒痒,“丞相,这样的人……”让他能活着离开,真是扼腕啊,能不能也学着其他国家人的卑劣,去收买国都外横行的土匪山贼们在抢劫的时候,“不小心”失手把他砍死如何?
水丞相倒是笑着挥了挥手,吩咐把软榻往回抬,“没事,保着他一条命,以后我们和烈焰堡的生意来往顺畅就可以了。”赚钱要紧,个人荣辱可以忽略,反正等烈无羁回到帝之国,还有惊喜等着他呢。
回到帝之国,烈无羁并没有回位于帝之国南部的傲月城,而是直接抵达了帝之国的国都。
秋毫汇报,在他受伤的时候,荒漠之国的大军已经将潜伏在荒漠之国境内的敌人给清理了个干净。他泄愤的在将参与了这次谋划加害他的残留部分一扫而空后,顺便也把那些看不顺眼的竞争对手通通踢出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接下来清闲安心养伤的平静日子没过多久便被荒漠之国那个病丞相送来的礼物给破坏,小小的包裹打开来,是那条他亲自设计亲手为天殊戴上的,汇聚了全天下最美丽光芒的手链。
沉默的眯眼打量着古铜色大掌中细致特殊的图纹和那些精美细小的银色猫儿眼,漆黑的眼瞳闪过可怕的怒意,拳头一捏,嘭的砸上一边的立柱。
对于大梁洒下的灰尘视而不见,秋毫只是很冷静道:“爷,您需要回礼吗?”
回礼?这原本就是他的东西!愤怒的将手上的东西往墙角一扔,“把它融了送回去!”愤然挥袖而走!就算这一回是由他来放弃,可看到这条链子,还是让他怒不可遏,那个女人怎么能如此的任性妄为!竟然把他送给她的东西由另一个男人转交,她把他究竟当什么了!
大步走到院子中,满腔的愤怒依旧在盘旋环绕,不由多想,他张手往两边的一甩,强大的力量波顿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