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唐英英感觉肚子不太舒服,推醒了补觉的商掣,他叫来医官,检查了几番后医官说要生孩子,商掣怔了好一会儿,急忙让人去准备并叫来了稳婆。期间唐英英被商掣哄着劝着喂了一碗米粥,参汤更是当茶水一般不间断地端进来,只为给唐英英补气。
他出了这么大的事,白华钦自然是坐不住的,带着晚月去了唐英英的院子,王妃也坐在那,还有其余几个妃子,白华钦走到商掣身旁行了个礼,被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白华钦退出来,见到王妃朝他招手便走过去坐在她身侧。“我已经嘱咐好稳婆了,只要唐英英生下孩子,我就让他立刻见阎王。”王妃的声音很小,她又是贴在白华钦耳边说的,别人也就听不到了。
这个计策不是王妃想的,而是白华钦提前跟商掣商量出来的。商掣不喜欢这个王妃,但由于是皇上赐婚,他连和离都不被允许,只有一条路,犯了七出就可以提出和离或者更严重到休妻。
戌时已过,唐英英阵痛了一天,头发被汗打湿,双手紧抓着锦被,眉头皱的很紧,呼痛声被他刻意压低了很多,变成不甚清晰的哼吟。两天前,白华钦来找商掣,二人不知谈论了什么,他想多半是跟他有关,要不然也不会避开他,单独去小间里聊了。
“呃”唐英英没忍住溢出了痛吟,外面响起商掣担忧的声音,唐英英让近侍去跟商掣说。近侍掀开帘幔走出来,对商掣恭敬道:“王爷放心,侧妃没事的。”商掣哪里能放心,白华钦说王妃那边已经收买了稳婆,那么他和英英的孩子一旦出生就性命不保,他要不是为了处理掉这个王妃,怎会让他心爱之人乃至孩子都要遭受这种危险!商掣握紧了拳头,颓然的坐回去,他要做父亲了,很多事必须马上解决,他要让英英和孩子无忧无虑的生活。
商掣在屋子里踱步,几个妃子包括王妃在内都看着商掣,眼睛随着他的走动而来回转着。白华钦抬眸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他从没有生过孩子,自然也是无法理解生孩子之艰难,偶尔他能从帘幔后面听到唐英英的呼痛声,再者是稳婆让他使劲儿的声音,白华钦忽然想到唐英英不会就这样因为生孩子而死掉吧?他以前也听闻过有些人因为生不下来孩子,大人小孩儿一起没了的。白华钦摇摇头,唐英英不会有事的,他要是有事了,就会如相公所言那般,商掣会疯。白华钦又抬眸去看了看商掣,急躁的表情挂在脸上,要是唐英英和孩子出事,大概商掣能把整个屋子里的人拉出去给他陪葬吧。
两个时辰后,唐英英在痛呼声中终于把孩子生下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响起,商掣便几步过去掀开帘幔,果不其然看到稳婆正抱着婴孩儿要往水盆里按,看到商掣进来吓得手一抖,孩子被摔入盆内,商掣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后进来的白华钦忙过去把孩子抱起来。他也不懂怎么抱刚出生的婴儿,又看他身上还都是血污,便让晚月过来撩着水给孩子大致清洗了一下,放到了唐英英的身侧,他苍白着一张脸,惊恐都还未褪,白华钦不着痕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身拉着晚月走到了一边站着。
商掣不顾乱糟糟的屋内,弯腰掐着稳婆的脖子冷声问:“谁指使你的?”稳婆吓得直哆嗦,商掣松开对她的桎梏,但手并未放下,见稳婆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稳婆还是不说话,商掣眯了眯眼,转头看向站在帘后的王妃,直起身朝她走过去,站在她面前说:“这稳婆是王妃举荐来的吧?”王妃看了看稳婆,点了头,商掣唤人进来拿住了王妃。
“王爷!妾身做了什么?”王妃自然不会承认那些,她得装傻,而且她给了稳婆一大笔银子,担心她不照做还绑了她的家人借此威胁她不能出卖她。“稳婆企图杀害本王刚出生的儿子,而她又是你举荐来的,难道不是你授意?不然,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出此等之事!”商掣已经摆明了要处置王妃,假使这事与她无关,他也要把这顶帽子牢牢地扣在她头上。
其他妃子默不作声站在一边,王妃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白华钦,他根本没有要出来替她解释的意思,王妃冷笑道:“王爷错怪妾身了。这个稳婆是妾身举荐不假,那也是白侧妃先举荐给妾身的!妾身看着稳婆老实,白侧妃又一直夸她,说从她手里接生的婴儿多半都是男婴,妾身才留下她给唐侧妃接生!”王妃几句话便将这事完完全全的推给了白华钦,并把自己毫不知情,一心为了静王开枝散叶,为了后宅的安宁表达的淋漓尽致。
白华钦心里冷笑,王妃还真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脏水全泼他身上了。
商掣朝白华钦走过来,眉头紧皱的看他,“这是真的吗?”他问出口的话带着不确信,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白华钦一仰头,不卑不亢的说:“是真的。”王妃微微低下头,闪了一抹轻松又得意的笑容。商掣什么话都没再说,看了几眼白华钦,转身拿下墙上挂着的一条小羊鞭,那还是当年他出使番西时对方一个王子送他的礼物,他一直挂在墙上,全当观赏用。
“跪下。”
白华钦面朝商掣跪下来,晚月看他拿着鞭子走过来,吓得跪走到商掣面前不停磕头,“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晚月不知道白华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