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隔着T恤一层薄布,后背骨头顶着冷冰冰玻璃的感觉不好受。兰登朝后看了一眼高楼下的万丈深渊,使劲想要推开身上的人。
“明明刚才通知过你要开会吧?”
“来得及。”
轻度的啃咬刺进脖颈。兰登不得不偏头给他让出点缝隙。很难说雷蒙德怎么莫名其妙又把他裤腰带解了。只是心血来潮想看看自己未来会拿到手的遗产之一而已,以及换个手段干扰雷蒙德的工作,却不幸地被告知下午高层将会和老头有个远程会议。
“滚。”兰登把他推开,“我可不想被老头批评影响你们业绩。”
“真可惜。”雷蒙德也不强求,跌坐回办公椅上,“那我可以雇佣你吗?”
“干什么?”兰登三两下解锁了电脑。死板严谨的男人就连密码都到处一成不变。
趁着他双手撑在桌上,雷蒙德打量着得意洋洋翻动电脑的侧脸,凑近了些,顺势不留痕迹地拿过鼠标。
“雷蒙德?”
“抱歉。这边稍稍延迟了一点。”屏幕上很快闪出音频线条,“我来太晚了吗?”
“无妨。”老人沉着的声音响起,“继续刚才的讨论吧。”
雷蒙德右手迅速点开桌面上的报告文件,左手制住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的兰登。
你这样我可没法工作。兰登嘴唇贴着他耳朵发出气音。
我也不能。雷蒙德想。但现在麦克风还开着。因此他没有说话,将兰登按到桌子下跪好。
他们太了解彼此了。因此兰登一看到眼前半隆起的布料,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根据目前市场的反馈,我认为可以改进的地方还有以下这几点……”纸质材料翻动的声响与呼吸浅重同步。
他也许已经疯了。雷蒙德在其余人发言时走神地想到。在这个随时会掉脑袋的地方,和随时会让他掉脑袋的人一起,干着随时会掉脑袋的事。他低下头,兰登的脸被桌子抽屉挡住了,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湿热的舌头怎样轻轻舔舐他前端,不悦地鼓着脸颊。他一直没射,兰登嘴巴都酸了,甚至配合上手的动作。
可爱极了。即使在兰登面前说出这个词会立刻遭受毫不犹豫的狠狠一拳,雷蒙德还是忍不住伸手抚摸那些银白的尾羽。这头猎豹在当年一爪子撕碎了他平凡而平庸的生活,现在又乖得像只在红砖围墙上闲庭信步的野猫。
额头隐约冒汗。这个天生的妓女正在用他最纯熟的技巧讨好雷蒙德的老二。如果不是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听着,他会毫不犹豫按着兰登的头射在喉咙里。兰登也察觉到了他的兴奋,仿佛不嫌事大般,更加努力地加快翻搅的速度。
会议挂断的一刻,雷蒙德终于长出口气。接下来的部分属于其他分部,就不需要他操心了。然而他刚刚朝后躺在办公椅上,手机便随即响起。看见屏幕的瞬间,雷蒙德恨不得掐死自己。他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兰登,认命地接通。
“我听说兰登今天跟你一起去了公司。”
他在这里布了多少眼线?即使已经接近深秋,在这海滨城市,雷蒙德也还是热得心焦。
“是的。”雷蒙德说,“是他自己要来看的。”
“哦?”安西尔音调上扬,“真是稀奇。”
他用听筒,因此兰登暂时听不见对话。但他似乎意识到了和自己有关,从那头抬起眼皮看向雷蒙德。
“我想,让他对自己的东西有所了解也好。”雷蒙德斟酌着回答。虽然兰登只是想来骚扰他。兰登也明显猜到他在和安西尔通话,拉下一副不屑的脸色,做口型骂了句脏话,起身走过来。
那头静默了一会儿。“算得真长远。”老人轻轻说。
这就急着分遗产了吗?弦外之音震耳欲聋,雷蒙德登时汗如雨下。年迈之人最忌谈生死,何况是安西尔。他下意识拧了一把大大咧咧坐在他身上的兰登。青年猝不及防地啊了一声。
“兰登在你旁边?”
一把岁数,耳朵竟然这么尖。真是祸不单行。雷蒙德望着正怒视他的兰登,抬手遮住自己眼睛。
“……是的。您要和他聊两句吗?”
在他的预想中答案是百分百的否定。这父子俩的僵局绝非一天能化解。然而安西尔沉默良久,轻叹一声。
“把电话给他。”
这是要干什么?雷蒙德捏紧了手机。然而命令不得不从。他将手机递给兰登,抬抬下巴示意他接。
我?兰登自己也惊了,朝雷蒙德比了个口型。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不快地夺过手机跳下椅子,进了雷蒙德的休息室。
言辞很快变得激烈。雷蒙德听不清他们具体的内容。他只觉得疲惫。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一直明白。这甚至只是他接近兰登的代价中最小的那个。他将办公椅上转了个圈,眺望深秋厚厚的浓云。海岸的天依然蔚蓝清澈如水。
兰登没有在里面呆太久,想必两人也没有多少话可说。他垮着脸出来时,雷蒙德正补完刚才会议里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