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刻,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发间。
“夭夭……夭……夭,夭夭……”陆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喑哑得不成样子,却能让人轻而易举听出其中的狂喜。
饶是对此一向迟钝的瑾夭,此时都被这铺面而来的欢喜弄得有些发愣。
她的动作一顿,睫毛微微颤了颤,最后还是没有将陆肖推开,只是安静地站着任由他抱着。
她垂下眼眸,唇角轻抿,恍若幻觉般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真是个傻子。
瑾夭偏过头,靠在陆肖的肩上,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除了浓烈的血腥味以外,还有一种淡淡的皂角香气。
这人真是太傻了。
只听到一句心疼,竟能高兴成这样。
明明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还像是感觉感觉不到疼一样,在这里傻乐。
傻死了。
瑾夭整个人埋在陆肖的怀里,似乎在心底叹一口气。
她并不知道其实根本不是因为一句话,对陆肖而言,旁的人便是口吐莲花,说得天花乱坠来,也不如夭夭喊一声他的名字,能让他来的欢喜。
他的夭夭性情通透却清冷,似是无意洒落的月光,总让他控制不住的不安。
其实……之前看到夭夭生气,他紧张之余,也是在偷偷高兴。
他真的很高兴夭夭有些情绪的波动,因为有了不喜欢的事情,相应的也会开始有喜欢的事情。
陆肖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将怀里小小的人抱得更紧了几分,心头又是一阵酸胀。
过了半刻,他的心绪才慢慢平稳下来。
瑾夭感觉到他松了力道,就趁机将人拽到软榻上给伤口换药。
陆肖被提醒了这茬,眼中涌起慌乱,下意识插科打诨先将事情蒙混过去。
结果瑾夭的动作比他更快几分,拆开纱布的瞬间,物种都像是骤然冷了下去。
“这就……”
陆肖对上瑾夭冷冷的目光,辩解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没敢再说话。
他腰部的伤口是极严重的。
那些和他交手的,大多都是各类精锐,最是精通杀人的本领。当然,若不是因此,他也不必亲自出手。
腰部的伤虽然险险避开了致命处,但是带着倒勾的利器将他那处皮肉扎得血肉模糊。
“呵,小伤。”
瑾夭将他摁到软榻上,直接将一整瓶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面无表情地扔出几个字来,声音中的寒意激得人脊背发凉。
“其实吧,是这样的……”
陆肖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忙扯起一个笑,试图再拯救一下自己。
然而,他后面的话被一团手帕打断了。
瑾夭的脸黑到了极点,抓起一方干净的帕子,团成一团直接塞进陆肖的嘴里。
伤成这样,还有脸笑!
她的眼中还浮动的怒气,显然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但给陆肖处理伤口的动作却是极为轻柔的。
比起往日的干净利落,今天显然缓慢了些许。
瑾夭将他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遍,等着将人塞进被褥里时,周身的冷气几乎是要冻死人。
“三天内不许出门!”
她冷着脸扔出一句话,视线落在陆肖的身上,余怒未消。
“好,我尽量。”
陆肖心里正七上八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此时简直乖成鹌鹑,缩在被褥里,低声应了下来。
瑾夭听到尽量两个字,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坐在旁边,死死地盯着陆肖,眼神中的寒意几乎要将他冰封起来。
“夭夭,别自己生气生闷气,不然你咬我两口吧。或者抽我两鞭子……”陆肖看她如此,简直心疼得不行。
他的声音沙哑,慌乱地将胳膊递出来,眸中满是不知所措的紧张,眼尾都甚至有几分泛红。
瑾夭对上他的眸子,心里绷着的弦忽然一松,那股莫名的怒气便怎么都发不出来了。她伸手攥紧了陆肖的手腕,清冷平稳的声音藏了几分无奈:“陆肖,我的医术世间无二,不必你总是以身犯险。”
她尽数承袭了师父的衣钵,甚至在用毒一道上是青出于蓝,当年师父隐居深山,都有无数人想捧着稀世珍宝来求医治。
若不是师父对权势没有兴趣,单单是那些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都能有无数的用处。
瑾夭顿了一下,收紧了手指,语气更郑重了几分:“今日下午齐王府来了信,我明日回去一趟。虽然不知道能帮你多少,但是你可以选。京中权贵,有病可以治,没病我也能让他有病。总是能换来条件的。”
她的眼神专注,面上无波无澜,语气都格外平淡。
陆肖只觉得她这样一本正经算计人的样子可爱至极,咬紧了牙关,才没有笑出声来,只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忍不住弯了弯。
第100章 前往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