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应家入狱,应辞早该是他囊中之物,却被温庭抢先一步将人接走,已经从他手中抢走了一次,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应辞没有想到贤王会突然发难,吓得僵在了原地。
忽然间,一只手臂穿过她的双臂,揽着她躲开泛着寒光的剑尖。
温庭将应辞揽入怀中,不断变换着位置,躲开一拥而上的府卫,随手折断横在他眼前的一只手腕,脚尖一提,那人手里即将落地的利剑便到了温庭手中,他挥剑挡住攻击而来的两人,朝着树冠处喝道*T :“明梵!”
明梵随即跃身而下,替温庭挡下了接下来的攻势,他们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并没有带人过来,府卫人多,正面冲突得不了什么好处,所以他刚刚才藏着没有出来,不过暂时抵挡一下,找机会离去还是可以做到的。
温庭揽着应辞,施展不开,此时得以抽身,便不再犹豫,直接揽着应辞跃上墙头。
明梵佯攻了几回合,便也找机会离开了贤王府。那些府卫,论身手,无一人是他的对手,他想离开,还没人拦得住。
庭院里一片狼藉,除了一部分去追击的府卫,留下的府卫面面相觑,无人敢说话。交手的是他们,所以他们也知道,那些追击的人也不过是做无用功而已,所以更加忐忑。
贤王站在房门前,背于身后的手早已紧握成拳,眼中是积聚的风暴,半晌才从牙间挤出两个字:“温,庭!”
竟是他看轻了温庭,好一个温庭,竟隐藏的如此之深,整个大祁朝,估计都无人知晓,那表面文弱手无缚鸡之力的丞相,竟然有一身出类拔萃的好武艺!
难怪当初派人刺杀,无功而返不说,还折了许多人!竟都被他骗了!
贤王身边的人都知晓,贤王一贯喜怒无常,能不近身便不要近身,可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他们,一名首领踌躇片刻,大着胆子问话:“王爷,要不要再加派人手?”
贤王抬眸看了那首领一眼,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泛上猩红底色,像是盯着人的毒蛇,毫无温度,“滚!”
首领如蒙大赦,忙领人退去。
贤王站在原处,习惯性地伸手朝胸前掏去,那里放着药包,还沾着应辞的味道。但刚摸进衣襟里,顿了一下,烦躁地甩了手。他忘了,把药包交给崇若去取信应辞了。沉默半晌,他才挪动步子。
温庭说的不错,不管他在府里如何行事,都只能拘限于贤王府里,任何出格的行为,都不能传出这院墙半分。
当年夺嫡之争,表面是他主动让贤,但当时的境况,烨帝登位已是板上钉钉,无人有一争之力,区别只是名声好坏,他没必要为了让烨帝负上弑亲的罪名而付出性命,索性主动让贤,况且那九五之位,贤王眼中闪过嫌恶,他不稀罕。
只不过他稀不稀罕,不是他说了算,而是烨帝说了算。烨帝登位这些年,自从封了皇后,脾性看起来温和了不少,可身为手足,他很清楚,那个人心思有多深沉可怕,任何的轻举妄动,都有可能招来祸患。
所以,温庭可以从他的府里抢人,他却不能去丞相府里抢人。
贤王有气无处发,眼中猩红更甚,朝小厮喊道:“叫人来!”
小厮应下,麻利地朝府中一个院子跑去,开了门,敲开了一个房间:“云姑娘,今天到你了,走吧。”
过了好半天,那唤云姑娘的人才走出来,已是入秋的夜,却穿着薄纱白衣,微风吹动之中,*T 隐约露出腕上红痕。
小厮无奈地催了句:“快点吧,王爷等急了,更不好受。”
那云姑娘听完,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跟上了小厮的步伐。
……
应辞没想过长大后,她竟还有从墙头越过的一天,上一次这样,已经是记忆模糊的小时候,不知是父亲还是兄长带着她。
每越过一道院墙时,应辞朝脚下看去,便觉一阵眩晕,将温庭的腰圈得更紧,几次起落,终于到了王府最高的那道墙前,应辞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揪住了温庭的衣襟:“大人,我有点怕。”
温庭将应辞揽紧,一脚踏在一旁的树上借力,纵身一跃,不过一瞬,便抱着应辞稳稳落地,站在了王府之外,他瞧了应辞一眼:“呵,现在知道怕了”
从前温庭都是笑里藏刀,就算说着狠话,但都软绵绵的,只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细细品,才能觉得针刺似的疼,可今天一开口,就像长满了刺,话里话外夹枪带棍,丝毫不带掩饰,想来是气急了。
应辞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回话了,只抱着温庭,点了点头。
直到他们已经远离了贤王府,应辞在空中被风吹得僵硬之时,她突然反应过来,温庭会武,温庭竟然会武。她忍不住抬头,只看到温庭紧绷着的下颌,蜷长的睫毛,落下阴影,显得有些冷肃,跟平常不太一样了。
原来她真的没有真正了解过温庭,她从前以为温庭是芝兰玉树的君子,待她到了王府,才知温庭是笑里藏刀的权臣,可现在,温庭浑身都透着杀伐之气,跟她的父亲一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