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平静的心虚无端的开始震动,许多感情争先恐后的涌上来,让她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她想自己不能再跟宫玢打一刻的交道了。
紫薇台的众人姗姗来迟,看南斐凝重的脸色便知道石头村的人一个也没救回来。于是他将愤慨与不甘纷纷发泄到了这群没有眼色的水鬼身上,他高举一只铜色的铃,巴掌大小,铃身古旧,刻着对称的蟠螭纹。
绯姬偷偷摸摸的跟了过来,只敢藏在树后不敢靠近滩涂,心中暗道“好个古董”,遂见南斐带着一行修士立于滩涂,面对着浊浊潮水,不退不怯,承印君眸光冷锐,一手护铃,一手震腕,高喝道:“退魔!”
他这一声吼大有气吞山河之势,浑厚的铃声沉沉荡开,回响不绝,振聋发聩。潮水被击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狂风渐止,巨浪被无形的力量平复。
刹那间,沈秋练只觉如巨石压体,心神俱裂,意识和感知双双剥离了躯体。
绯姬一转头看见了同站在林子里,相隔不远的沈秋练和宫玢,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句这俩人好有缘分,便意外的目睹了沈秋练毫无预兆的身形一晃,歪向旁栽倒。
以这个糟糕的姿势倒下去仙女非得摔破太阳穴不可,绯姬吓得原地跳脚,所幸宫玢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仙女柔弱无骨的倒在白衣公子怀里,绯姬很想夸一句诗意,但立刻清晰的意识到不对,按照沈秋练之前的反应,她是无论如何不想与宫玢有任何接触的。
于是,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喊魂
“沈宁,你可知罪?”
“沈宁邪魔附体,合该被诛杀当场!”
“南家养了一条中山狼啊......”
......
“沈宁,我爱不动你了。”南斐跪坐在一地残垣之中,漠然回望她。
......
人群中射出一支明光的箭,直中她的左眼。鲜血横飞,顷刻间模糊了视线,半个世界只剩下可怖的红。她被巨大的冲击力逼得连退了好几步,剧痛如蛛网般爬满了整个头颅,她用仅剩的一只右眼艰难的看清,她的弓,她的箭,那个一直信任她了解她的人,用那种震惊的眼神看她......也要对她失望了。
沈宁有错,沈宁该死,她死了,你们都满意了吧。
......
“沈秋练,沈秋练你醒醒啊!你别是真的死了吧!沈秋练!”
她疲惫的睁开眼,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连动一动手指都艰难,绯姬坐在床畔,喜出望外道:“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你脉搏也没了呼吸也没了,我都准备挖个坑把你埋了呢!”
这是句笑话,沈秋练很想配合的笑一下,但是嘴角沉重,试了几次也扬不起来,绯姬以为她哪儿不舒服,探了探她额头又摸了摸她手心道:“你冷吗,我让他们再给你加床被子。”
沈秋练摇摇头,她现在的感知还很薄弱,连绯姬抚摸的触感都有些模糊,要怪只能怪南家的退魔铃太凶,那个杀伤力真是,人畜不分。
她在心里默默的埋怨,丝毫没有发现绯姬捉了她的手腕,向来艺高人胆大的女飞贼嬉笑明媚的脸孔微微变色,她慢慢的松开手指道:“沈秋练。”
“恩?”
“我还是没有摸到你的脉搏。”
女飞贼的惊惧之色藏也藏不住,一览无遗,沈秋练使了点力道将手缩回被子里道:“你又不是大夫出身,摸不到很正常。”
绯姬半信半疑,坐姿往外挪了挪,沈秋练叹了口气道:“你走吧,房费我自己付。”
她翻了个身面朝里,努力回忆着昏过去之前的情形,紫薇台家传神器退魔铃击退水鬼是绰绰有余的,难怪宫玢临危不乱,只是那些水鬼哪儿来的本事吞噬生魂,企图绕过轮回直接爬入阳世?
是幽冥的力量使他们壮大,那条河与幽冥相通,简直是饱藏暗祸,想到此她出了一身冷汗,强撑着坐起来。
“躺下去!”绯姬在一旁颐气指使。
沈秋练一愣:“你没走?”
“你有没有良心呀!”绯姬坐在桌边翘着二郎腿嗑瓜子:“我千辛万苦把你救下来,你就想赶我走?”
对了,沈秋练扶额,宫玢......
绯姬看穿了她的心事,悠哉道:“那天为了救你,我把宫先生骂了一顿。”
“啊?”沈秋练愕然。
“我当时化作一个彪形大汉,虎背熊腰,虬髯满面,这么跟他说。”绯姬掸掸手上的瓜子壳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前,场景重现:“你这个小白脸看着文质彬彬的,怎么抱着别人的老婆不撒手呢!”
“......”沈秋练的脸有点扭曲:“然后呢......”
“然后他就撒手了呗。”绯姬又坐回去,抱着瓜子毫无负罪感的说:“看起来有点舍不得,又很关心,隔了老远还嘱咐我多叫叫你的名字,可怜兮兮的,早知道不骂他了。”
沈秋练僵了僵——喊魂,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