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氣的在心裡罵了一輪,隨著情緒宣洩過後,慢慢沈澱,又回到理性上
「我去洗澡!」津也討厭這團混濁窒悶的空氣,知道自己的情緒落入遷怒,於是找了藉口暫離現場。
「利益?什麼樣的利益值得他找一個不愛的人睡在枕邊?」津以銳利的字眼,充滿譏諷的口吻質問。
話在喉嚨徘徊再三,津終於鼓起勇氣問出口:「鳳冷族的公主要成為骨堊王后這件事,是真的,還是謠傳?」
「放著,我這邊快好了,好了就下去吃。」
她願意體諒。
她甘心在旁邊,偶爾幫忙烤肉,興味盎然聽大家聊天,觀察他們的肢體語言,頗有一番樂趣。
這一切都是政權妥協,和莫狄納在一起的時間越多,津越來越清楚,身處權勢的市儈涼薄,周圍的人不會單純地對受難對象伸出公義援手,而是加以剝削算計,甚至趁人之危,海刮一筆;莫狄納過去曾多次受到其他大族虎視眈眈的危機,他必須鞏固自己,鞏固族裡,他緊急需要這個腐疫治療的手段。
成為全場焦點,使她份外得意,繼續說:「鳳冷一族憑著全族皆為純血白魔龍,相當傲慢,從來不與外族結親,沒想到,這次竟然大大破了例骨堊王也算撿到賺到,完全不吃虧!」
聽聞這個消息,椿蘿抬頭看向早已一臉驚茫的津,沒想到會從其他族的人口中得知這個消息,莫狄納卻是什麼也沒讓自己知道。
桀當然沒想到莫狄納沒說這件事,但他也察覺到津此刻的情緒在微妙的爆點前,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感覺說什麼都不對。
「喝!小女孩,別亂造謠!妳議論的可不是一般人,當心大禍臨頭!」見津的神色凝重,椿蘿呵斥道。
桀咬著菸,熟練用獸筋將蓬皮捆緊在骨柱上,說:「是真的。」
「人家已經成年了!才不是小女孩!」杜普利的千金打了個酒嗝,嘟著嘴努力為自己說的話作證:「這個消息雖然還沒公開,但我跟鳳冷王的妹妹的義女交情匪淺,她才不會空穴來風!」
莫狄納的柔情依舊歷歷在目,儘管知道他依舊會愛著自己,知道這是場不得已的族政妥協,卻仍舊止不住內心莫名受傷的感覺。
「我去幫桀送晚餐。」津找了理由離開。
腐疫在堊領是危害很大而且無藥可救的地癌,能使得大片健康土地在很短的時間內如深秋的落葉迅速枯萎腐爛。這實在發生的太令人措手不及了!
野外狩獵常常遇見打招呼,相處起來更是親切。相較之下,津受眾人重視的程度就低很多,但,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在她的價值觀裡早就認定,受自己重要的人重視才是最重要的,無關緊要的人是怎樣的態度,根本無所謂。所以,一點兒也沒想搶著要大家知道:「嘿!你們看看我!我可是左翼和骨堊王的伴侶。」
整個消息就像岩石砸在頭頂,叫人暈眩。
「這麼重要的事,你們為什麼沒人告訴我?」津激動的握起拳頭。
「所以莫狄納什麼時候開始和鳳冷族的公主談戀愛?」津問得酸溜溜的。
桀用牙齒咬斷皮筋繩,說:「暗冬後一段時間,突現腐疫惡化。加骨德和周邊土地的產出,嚴重影響今年族內的糧食。」
「你怎麼還在忙?我帶晚餐過來給你吃。」津站到車邊,仰頭看著男人。
「第一時間求助於灰贊堡的魔瑚溝通者,但灰贊堡換了繼承人,薩女士到外大陸養老,新繼位的阿摩司太過感情用事,藉故推三阻四,不願意在腐疫上幫助我們。不久前在春茶會上,鳳冷族的王主動和吾王相談,表示腐疫這件事他可以幫忙。他和另一名聲很大、專門治療腐疫的尋曦會有交情;只是,這次暗冬過後,腐疫異常猖狂,尋曦會的工作量早安排到天邊遠,鳳冷王可以向尋曦會說情,優先安排人前來骨堊醫治腐疫。前提是,吾王得答應與其愛女結為愛侶,並立她為骨堊王后。」
大夥以椿蘿和杜普利的千金為核心,喝酒吃肉,帳內熱鬧鼎沸,三杯黃湯下肚,話題廣度就越發大膽起來,大扯各家各族是非八卦,當然不會意識到身邊其實有位跟骨堊王族息息相關的人。
外頭夜寒風大,桀跨坐在篷車頂篷的龍骨上,藉由小小的魔能燈照明,進行維修加固。
走在野林子裡,她狠狠地踢開擋路的樹枝
桀一面忙碌手裡的工作,同時端詳著她:「族政追逐利益,不講求愛情。」
「啊,你們肯定沒人料到,這幾年炙手可熱的骨堊后座,最後是由鳳冷王之女奪得。」杜普利的千金喝得滿臉通紅,神色迷茫,突然投出震撼話題,在場所有人無不露出驚訝的樣子。
「
他尊王的!想想,莫狄納本來就獨裁慣了,什麼事自己決定、自己處理就好,有事也從不會想找她討論,自己就像他養的一條貴賓狗,偶爾逗逗玩樂。津滿心的埋怨,什麼事都往差勁的方向想。王后要選誰也是王的個人業務,何需向誰報備?她再次感覺到自己好像回到了那個,不能接受堊族世界愛情文化的徬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