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所有矛盾的情绪又都纠缠到了一起。化作洪力将季邢推远。
看见他,她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
*
夜深。
奚月又回到老巷,坐于房间的窗前,看窗外银光撒满石墙。
门外,季邢也安静坐着。
他现在无比想抽根烟,缓出口气。
做过的事情里,没一件事会比现在更难。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扇门一旦中途打开,十有八九是要和他泯恩仇斩旧情,无非就是想和他撇清关系。
手指屈在膝盖上点了点。胸腔里的那口气堵着。
起身朝那扇门走去,步子停在门前,推门的动作也止住。
如若像以前,只做他想的,那就容易太多。
可又有什么意义。
他要的,是她把心打开。
奚月。他隔着门开口。
屋内得人神经一紧,侧过头,看着门的方向。
门外传来季邢低沉徐缓的嗓音。
我不会再逼你。
这是他的承诺。
但我想要一个机会,你试着回我身边,嗯?
这是他的退步。
季邢难得有这么没把握的时候,话说得尤其慢,怕稍微不小心有了破绽,最后自己把她输掉。
不试试你怎么会知道过不去。
一门之隔,季邢此生所有的耐心被拉到极致,一分一秒地用,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紧张。
可如果,她拒绝试。
门从内拉开,劈开一道光线到他身上。
奚月的脸色不佳,是明显经过繁复挣扎后的神情,她说:季邢,后果自负。
两秒后。
季邢绽出四年来唯一真实的笑:后果自负。
我没开玩笑。奚月这时觉得自己还能有走掉的可能。
季邢点下头:嗯。
可以回家了?
奚月蹙眉,明明是很凝肃的气氛,怎么突然就变了。
季邢见她迟疑,朝她伸出手,邀请的姿势。
是趁热打铁的速度。
他抓起她的手,握进手心: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