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吐不出。
许久,就在黎秦云以为自己再也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传来了一个低低的“是”
黎秦云低笑一声:“很好好得很”
每次都是这样,当他把真心付出的时候,对方却弃之如敝。
再执着就太傻了,黎秦云决绝地转过身。走到门口,身体轻微摇晃了一下,他扶住门框,立刻站直了。
“如你所愿爸爸”
50
办公室内,黎星把画卷缓缓展开,草灰色的画芯再不似原来那枯叶般碎乱的样子,服帖在裱件上,平整而完美,那些曾有过的漏洞缝隙,破损之处,仿佛从未存在。
“真是不简单,这副破损的明朝山水,居然能裱如原装,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真可以说是妙手回春了。”
面对着何祯的赞不绝口,黎星只微微一笑:“你这幅画是难得的真迹,纸质本好,虽有破损却瑕不掩瑜,我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再说,也不是完全看不出来,你在向阳处由背面看,还是有破绽的。”
“星你啊,在我面前又何必这么谦虚。”何祯含笑摇了摇头。
近段时间,随着何祯来博物馆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人渐由生疏到熟淰,不但经常开玩笑,称呼也很自然变得亲昵起来。
“依我看,这幅画不论装潢还是做工都完美的无可挑剔,不说别的,单说这包首,就没有几个裱画师傅肯花这功夫,光是这份一丝不苟的态度就令人十分佩服。”
被这样直言称赞,黎星不由得神色微窘,干咳了两声:“你拍马屁也没用,我不会少收你钱的。”
何祯哈哈一笑:“这个自然,为表谢意,我一定要请你吃饭。不过,只花了这么短时间,你就做好了,很辛苦吧,不是告诉过你不用赶的吗?”
“也没有很赶”
“还说没有”何祯看着他,语气含着微微责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你脸色不好,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我请你帮我,可不是为了把你累坏的。以后少加点班吧。”
“怎么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辛苦,何况,下班了回家我也没有什么其它事”说到这里,黎星突然顿住,不再作声。
小儿子回了学校,大儿子搬去了黎家的别墅,自己住进了新租的房子,原来的那个家,已经空了。
现在住的房子,只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你啊”何祯拍了拍他的手背:“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没有其它的了?我知道你喜欢这一行,不过人嘛,工作之余,也要学会好好享受生活啊。”
“我知道。”黎星苦笑了一下,享受生活,可对自己而言,生活里已经没有其它东西了。
“别说我了,倒是你这个大忙人,天天往这里跑,也不嫌累。”
何祯英俊面孔突然逼近,狡黠一笑:“就像你说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会辛苦。”
黎星和他目光一接,心中一怔,那双蓝眼睛深邃若潭,眼光被他一引,不知怎么就心慌起来。
“你”
看着黎星惊疑不定的神色,何祯微微一笑,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门外一阵大呼小叫打断了。
“师父,开门,开门”
黎星起身去开门,却是赵亚,气喘吁吁的,手上捧了一个大纸箱。
“这是什么?”
赵亚把纸箱放在地上,抹了把汗:“我也不知道,是师父你的快递。刚才传达室让我帮你拿上来的,重死了。”
纸箱上贴了张单子,收件人写着黎星,却没有寄件人的名字。
“好像是本市人寄的。”何祯看了看邮戳。
“不会是师父的仰慕者吧。”赵亚好奇地探过头。
“什么仰慕者,胡扯”黎星横了徒弟一眼,在桌上拿了把剪刀,拆开纸箱。
里面是个灰色麻袋,鼓鼓囊囊一包不知什么东西。
上面放着一张纸条,龙飞凤舞几个字:“你的东西,还你。”
黎星身子一僵,慢慢的,手突然抖了起来,越抖越是厉害,连带着身体也开始发抖,最后连牙齿咯咯响声都满室可闻。
赵亚何祯两人对望一眼,心觉异常,何祯揽过黎星的肩膀,想顺势把黎星从那箱子旁边带开,黎星用力一挣,把他甩开,向箱子扑了过去,手往前伸,却抖得厉害,怎么都解不开袋子。
“打开,赵亚,把它打开”
黎星的声音异常嘶哑,赵亚吓了一跳。看师父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惴惴不安,大着胆子把袋子剪开,却没有看见什么古怪可怕的东西,只是一些破碎的瓷瓦片和泛黄的纸片。
黎星却一下子瘫在地上,痴痴望着这一堆瓦砾,半响做不了声。
何祯拿起了一块瓷片,皱起了眉头,他是行家,一看就大略能猜到,它们的原貌是怎样的珍品。
在场的人都是内行,都明白像这样的藏品对主人意味着什么,姑且不论它们的价值,像这样稀少的宝物,世上本就难寻,收集它们的人,又要费多少心血。毁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