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
“我和我父亲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黎秦云语气依旧冷冽,可是已动了真怒。
“让我见他,否则我将向法院提出控诉,控诉你虐待父亲。我有人证和物证,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对你这样一位商业精英来说,惹上这样的官司,即使胜诉,也会很麻烦吧”
“你这是威胁吗?”黎秦云冷笑一声:“请便!”
对方是位冷静而可怕的对手,用的手段也很厉害,这种官司不仅对他个人,而且对企业的名誉都是很大损害,换作以前,自己可能会费点力气和他周旋吧,但是现在,他却觉得无所谓。
他已经不愿再去猜测星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黎星清醒之后,假如他真的选择这个男人,无论如何痛苦,自己都会尊重他的选择,可是
现在,他还是属于自己的,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
挂断电话,空寂的感觉就像从天而降的雪籽般,越下越大。
桌上的文件刺目的让人憎厌,黎星那安静的睡颜在眼前一晃而过,突然间,脑海只剩一个念头:想赶去那个人身边,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再不迟疑,黎秦云拿起钥匙跑向车库。
路过一家装饰的非常温馨的圣诞用品店时,黎秦云下了车,刻意挑了一株很小的圣诞树,还选了一些小挂饰和礼物。
看着后座的一大堆东西,想像着自己当着那人的面,亲手把这些小玩意一件件挂上去的情景,黎秦云不禁微笑了起来。
一株漂亮的,挂满五颜六色的小礼物的圣诞树,应该会为单调的病房添上些什么吧。
赶到医院的时候,雪籽已停,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冰凌,雪花大片大片,洋洋洒洒地从天空飘落,这样一场漂亮的雪,最近几年,在这座城市还是第一次。
没工夫欣赏这难得的景色,抱着一大堆东西,黎秦云冲进了医院。
黎秦风正坐在病房前的长凳上,裹在大衣里打着瞌睡,看见哥哥,慌忙站了起来。
“啊,你怎么在这里,他睡了吗?”
看见黎秦风点了点头,黎秦云有些失望:“今天怎么这么早。”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把圣诞树放进病房里装饰起来,反正最近黎星吃的那种药,有很强的催眠作用,睡着了,怎么吵都不会醒。
黎秦风拦在他面前。
“怎么了?”黎秦云顿住脚步。
“今天,爸爸清醒过来了。”
黎秦云瞪大了眼睛,一时还消化不了这个好消息,过了好一会,许久未见的喜悦才在那秀美的面孔上渐渐的亮了起来。
“我去看看他,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吵醒他的。”
黎秦风脚一动,仍然拦在哥哥面前。
“对不起,哥,你不能进去”黎秦风低低的声音满是苦涩,他侧着头,不敢和哥哥的目光对视。
“爸说,他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
56
黎秦风回到病房时,黎星侧靠在枕边,睡得又沈又安静,连呼吸都感觉不到,屋内明明暖气开的十足,他的脸色却像雪片一样,苍白又冰冷,好像那些暖意一点都传不到他身上似的。
哥哥走了,你是不是就属于我一个人了?
黎秦风帮他拢了拢被子,手指在他柔软的脸颊边留连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恢复神智的黎星,跟以前的感觉很不同了,眼神中少了温和的暖意,多了冷漠和厌倦,说起要和黎秦云断绝关系的时候,神色无波无澜,就像在讲一件很轻松的事。
乍一听见他的决定,黎秦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虽然他也很痛恨哥哥把父亲害成这样。但断绝关系这种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父亲不想再看见哥哥,连提都不想提起。他明白这种心情。黎星病才刚好,他不敢在这种时候忤他的意,再说,哥哥也是罪有应得,即使他对病中的父亲照顾的再无微不至,也无法弥补他制造出来的伤害。
可是为什么,看着只说了一句好好照顾他就默默转身离开的哥哥,又觉得心里难受得要命呢?
心里烦乱,黎秦风越发觉得屋内的暖气有些闷,走到窗前,把朦着薄雾的玻璃窗微微拉开了些。虽然无月,雪夜的天空却是意外的明亮,淡淡的青光合着寒风闯了进来,风不大,带了几片雪花静静的落在了窗架上,窗外的空气没有预想中的冷,反而有种清新的味道。
从窗口望下去是医院大门前的庭院,也许是因为天气原因吧,今天进出的人特别少,那有点秃的草坪和水泥路已经被薄雪覆盖住了,银装素裹的景象,在淡黄色的路灯下,美的就像朦胧的幻境。
要是在平时,黎秦风早就兴奋得拿起相机开始拍了,可现在,这景色却不能让他的心情平静一点。
他刚想移开视线,却看见一个熟悉的,穿着黑色大衣的背影,正沿着草坪,慢慢走到一棵已经掉光叶子的梧桐树下。
哥,他在干什么?
黎秦风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