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下午了,美人师兄靠在小师弟肩上,醺醺然说:“晚上晚上还要跟及之一起去逛庙会。”
小师弟应了他,又说师兄醉了,把人给扶到榻上歇息,关紧了门窗。
帮他卸了发冠,满头青丝铺在雪白的床单上,小师弟看着美人师兄的睡颜,忍不住啄着他的眼睛,动作里满是温柔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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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又在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语气很是不甘地说:“希望师兄你永远不要知道。”
再起身时,小师弟眼里魔气缠绕,美人师兄身上的银链银环似乎与之共鸣,都细微颤动起来。
手脚脖颈上银环的魔气都幻化出了二指宽的锁链,另一端紧紧扣在了床柱上。
美人师兄似乎有点不适,翻身挣扎,又不住的在床上扭动着自己的身子,眉间微蹙,拌着深深浅浅低吟几声。
于是锁链缠得更紧了,尤是颈上的银环,几乎禁锢得人喘不上气。
小师弟,这时已经是魔修了,虽然知道美人师兄不会醒来,但还是考虑周全,拿了一条白布,将美人师兄的眼睛紧紧缚住。
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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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闻声立刻放下床帐,结了个界,奔出门外。
来的人,是师尊。
师尊虽早已过知天命,修行之人仍是君子如玉,风度翩翩,他一剑指向这魔修,嘴角勾起一个令人胆寒的笑容:“你躲得了吗?!”
魔修也幻出法剑,眼神冷到极点,杀气四溢,缓缓道:“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对方冷笑一声,而后两人交战,师尊发现今日这魔修大不如前,于是几个连攻,魔修很快就败下阵来。
师尊用长剑挑起魔修的下巴,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就凭你也敢在我面前说大话?”
“你忘了你那个骚断腿的娘是怎么死的吗?”
魔修闻言,双目血红,抓住长剑往师尊那边试图反用力,却被狠狠掼在地上。
师尊冷冷地问:“他在哪?”
魔修嘴角不住的流血,却是一字不发。
伴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师尊的剑又狠狠地钉在魔修的肩头。
“我再问一遍,他在哪?”
师尊要找的人自然是美人师兄,而且他找了很久了,但魔修却一直将美人师兄的气息隐去,刚刚还花好大的工夫设了一个结界,可防的就是他,又怎么可能会说。
魔修已经快脱力了,却还是艰难维持着那个结界。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月色降临,师尊仿佛受了极大的内伤一般,面色痛苦得十分扭曲。
就趁这个时候,魔修拔了肩上的长剑反而往师尊身上刺去。
局势逆转,师尊狼狈地逃了。
魔修回到房中,却是无力再隐藏身上的魔气,路过桌案时不小心碰倒了那盏花灯,肩头的血不慎滴在花心上,皱了眉,小心将其拾起。
跌跌撞撞跪倒床边,温柔地抚上美人师兄眼前的白布,白色便沾上了点点血色。
而后靠坐在床榻下,另一手持着剑撑地,虽然苟延残喘,却强行装出了万夫莫开的气势。
良久,也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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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但美人师兄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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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魔修果然会找到自己,自己逃不开的。
空气中还弥散着血腥味,美人师兄不敢想,但不用想也能猜到,小师弟大概也是血流如注了。
就像之前那片坟山一样。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早一点去死就好了。
美人师兄在床上狠狠地挣扎,疯了一样地用力扑腾,但锁链太紧也太短,他甚至把自己的手臂扯成了脱臼,都没办法把眼上的白布条给扯下来。
攥紧了手心,指甲都深深地嵌进皮肤里。
脱力后没有哭声,眼角却渗出了泪,渐渐洇湿了布,原本就沾了血,最后流下来的倒像是血泪,划过面庞,腥涩地流到嘴里。
美人师兄带着哭腔怒吼:“出来!你给我出来!我们决一死战!”
忽然,他听见床边的响动,瞬间浑身发毛。
魔修醒了,他撑着剑站起来,肩头的血已经凝固,但起身时还是牵动了伤口,疼得他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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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师兄问:“你受伤了?”
随后又笑了,笑得风情万种,甜腻地对魔修说:“你可真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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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坐到床边,看着美人师兄把自己折腾到手腕脚腕上都是淤青,于是一把解了蒙眼白布。
美人师兄眼里凶狠的红光一闪一灭,死死盯着魔修,却没料想对方伤得这样重,一瞬间有些愣了。
魔修掐着他的下巴,问:“你找死么?”
美人师兄哑着声线怒吼:“就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同时他心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