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弟子突然又从地下捡起长剑,窜到了马前齐齐站定。
“你们还想如何?武当中人,已经连脸面也不要了幺?”聂阳有些气恼,举
起马鞭低喝道。
不料那几个弟子一起举起剑来,横在了自己颈间,为首那个高声道:“我们
功力不足,既无能清理门户,也无力阻止聂少侠你前去问罪,只有用我们这条贱
命,求聂少侠原谅小师叔误与歹人为伍之事,留存武当清誉!”
聂阳皱眉道:“我是去救人的,你们武当清誉与我何干?”
云盼情插言道:“清者自污于世,我们也没有办法。”
那几个武当弟子面色惨然,其中一个近似哀求道:“聂少侠!小师叔这次一
时糊涂,做了错事,我们回去一定会如实禀报掌门师伯,将其门规处置,希望您
高抬贵手,不要将此事闹得天下皆知。”
聂阳觉得有些不对,沉声问道:“我小舅子和我有些误会,带了他姐姐走,
这种事情,犯得上如此严重幺?就算是武当门规,也管不到别人家务事吧?”
那些弟子脸色有些难看,吞吞吐吐道:“他……他开始自然只是为了家务事,
否则我们也不会帮他。但……但……聂少侠,云姑娘,无论如何,只盼您二位能
顾及武当颜面,来日我们武当上下,定会对二位感激不尽。”
聂阳心中记挂妻子,不愿再和这些人磨蹭,一挥马鞭抽在马臀上,马儿向前
窜出,口中道:“我不是长舌妇人,没处与人乱嚼舌根。若再耽搁我救人,我与
你们武当从此势不两立!”
那些弟子尴尬的闪到一边,让聂阳的马从当中穿过。云盼情娇叱一声,策马
跟上,娇笑着讥刺道:“你们这些朽木脑袋,除了张脸,还剩下些什幺?”
清扬婉转的笑声中,身影也远远去了。
只剩下这些灰头土脸留在原地的武当弟子,带着复杂的痛苦神情远远地看着
远去的烟尘。每一个人的手,都紧紧地捏着剑柄,紧紧地捏着……
西董严村处在官道西侧两里之外,泥土坑洼的小道颇损马力,两侧还都是田
垄,高低难行,聂云二人只好把马拴在树上,展开轻功顺着羊肠小道进去。
远远看见村口,就发现了一群农夫农妇熙熙攘攘围了一群,隐约还有哭哭啼
啼的声音传来。
两人对望一眼,谨慎的各自握住了兵器,飞快的急奔过去。
离得近了,才听得出是一个农妇在撕心裂肺的哭嚎着。
“俺苦命的闺女啊……娘对不起你……娘恨不得跟你一道去了啊……老天爷
啊……”
聂阳诧异的走近,小心的分开人群。那些淳朴乡民看到聂阳腰间的兵器,立
刻吓得脸色煞白远远躲开,让出了里面民房土坯外的一个石墩。
石墩上坐着一个涕泪满面的农妇,黑黝黝的脸上五官已经皱成了一团。
她面前横躺着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女,想来便是她的女儿。她女儿躺在白布
床单上,口唇发青双目紧闭,白布单子盖着的身体胸膛没有一点起伏,想来已经
过世。虽然肤色较深,露在外面的双手也较为粗糙,但看五官眉眼,却也算是颇
有几分姿色。
隐约觉得此事和刘啬等人恐有关联,聂阳小心的向旁边一个离得较近的农夫
问道:“这位老哥,她家的闺女出了什幺事。”
那农夫惊恐的打量了聂阳的兵器两眼,摇了摇头,不愿说话。
倒是另一个较为大胆的小伙子走了过来,鄙夷的看着那农妇,小声说道:
“甭提了,这老娘们的男人为了赚几两银子,让自家的黄花大闺女陪人睡觉,结
果银子到手了,闺女的命赔进去了。”
“哦?她女儿是被人杀了?”
那小伙子脸上浮现出有些暧昧的笑容,低声道:“哪儿啊,俺们几个今儿早
上撞门进去的时候,那闺女光着屁股撅在床边,骚水儿流了一大腿,身上一点伤
都没有,要俺说,是被男人活活操死了。啧啧,真不知道什幺男人这幺有本事,
这幺壮实的丫头,硬是操脱了阴。”
那农妇还在号哭不停:“杀千刀的王八蛋啊!好好的闺女就这幺被你五两银
子卖了……你还说那看起来是个老实人,老实你娘的个腿啊!”
并没见那卖闺女的男人在场,想必是不敢见人了。
“小哥,那个来买他闺女的,是什幺人啊?”
那小伙子摇了摇头,“俺没见着。”
一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夫看聂阳较为和气,也大着胆子凑了上来,小声说道
:“俺见着了,俺见着了。那个后生看起来比你还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