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地裹了浴巾,被楚辞因抱回床上。
阿姨已经换了新的床品,房间也简单打扫过。
楚越无意识地握紧楚辞因的手,不肯躺到床上。
楚辞因无奈地说:“越越,只是换了干净的床单,别怕。”
可楚越就是不肯松开,他喃喃自语,“有人进来过。”
僵持了一会儿,楚辞因把楚越抱到窗边,空调一直开着,室内的空气并不浑浊。
窗外的风比室内更热一点。
楚辞因指着院子里发光的灯笼给楚越看,“越越,你元宵出去玩拿回来的灯笼,放在花丛里很好看。”
楚越一愣,“我以为哥哥扔掉了。”
元宵节楚辞因在国外出差,楚越还没开学,他去了灯展,看到哥哥携女伴参加酒会的消息,于是楚越打电话说有礼物要给哥哥。
于是那晚楚辞因提前从酒会离开,那个在酒会上引楚辞因发笑的女星,第二天忽然得到一个大制作,只是要在祖国的西北部拍,离这个城市几千公里远。
楚辞因稳稳地抱着楚越,“越越的手很巧。”
“你知道了。”
楚越的眼神亮亮的,露出这几天里第一次开怀的笑容。
楚辞因很想揉一揉楚越毛茸茸的脑袋,他用下巴代替环抱楚越的手做了这件事。
“我很喜欢。”楚越的手工他一直很喜欢,从二十多年前给他的第一个纸风车,到现在的纸糊灯笼,每一样都被他珍藏着。
只是这些事不必要说出来。
“想去看看花吗?”楚辞因问。
楚越摇摇头,猛地缩回楚辞因怀里。
滚烫的鼻息透过轻薄的衬衫面料,渗透皮肤,一次次吹到楚辞因心脏里。
似乎比流进心脏的热血更热烈,让他一瞬间情火燎原。
楚越毫无察觉,固执地抱紧楚辞因。
“越越,哥哥陪你去看,别怕,好吗?”
心理医生说,楚越的应激反应太剧烈,必须要适当引导,否则楚越永远不能走出去。
“哥哥,我走不动啊。”楚越下意识地握紧手。
楚辞因不敢逼太紧,“哥哥带你去,越越是想要哥哥背你,还是哥哥抱着你去呢?”
“哥哥,我长大了,很重。”
楚辞因轻笑了一声,“哥哥抱得动。”
这么多年,他顶着别人的质疑,把楚氏经营得很好,因为他从小就知道,只有他成长成一棵大树,才足以让楚越依靠。
约定好明天一起到楼下看花后,楚越就有点心不在焉。
连楚辞因指星星给他看都没怎么应声。
楚辞因慢慢地和他说一些话,说小时候的事。
楚越仿佛一只无尾熊,紧紧缩在楚辞因怀抱里。
过了很久,楚越低声说:“哥哥,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他的声音很轻,比空中的蒲公英还要轻,好像下一秒就要飞出去。
楚辞因心里一紧,“越越,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我感觉,我追不上哥哥的脚步了。”
楚辞因搂着楚越,“越越跑慢点不要紧,哥哥等你。”
楚越没应声,只是更紧的抱住楚辞因,许久之后,他说:“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看花。”
想看花,看山,看水,看家里留的灯,看这个四季,想看你。
“好。”
晚上楚越仍然睡不安稳。
虽然楚辞因完全没有提楚越这几天遭遇的事,但身上的伤口都是真实存在的。
每次上药都是在提醒楚越。
他只有在阳光下才能睡得平稳,夜里总是过几分钟就惊醒。
楚辞因找出游戏机,“越越,陪哥哥玩游戏。”
楚越强打精神,玩了一局。
两个人的对抗赛,楚辞因刚好控制在比楚越慢几步的水平。
楚越打完一局,“哥哥明明就不喜欢打游戏。”
楚辞因揉揉他的头,“哥哥喜欢的,陪你打很好玩。”
楚越扔了游戏机,“哥哥,你不要做你不喜欢的事。”
楚辞因并没有生气,很多人觉得楚辞因耐心不好,可实际上,面对楚越,他恨不得把所有一切都给他,“越越,哥哥喜欢陪着你,和你做的事哥哥并不会觉得无聊。,
“那哥哥有自己想做的事吗?我看到你的电话一直在亮。”
楚辞因开了静音模式,一直有人给他打电话,发消息,他只是偶尔交代助理几句。
“当然有,哥哥想和越越一起玩。”
他们再次点开游戏,这次楚辞因没有刻意让这楚越,很快楚越就输了。
打完几局游戏,楚越的精神又不太好了。
他现在很容易疲惫。
楚辞因把游戏机拿出来,他刮刮楚越的鼻子,“越越,休息好才能玩了哦。”
楚越乖乖地把手柄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