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当益壮。
“人家有胡子,你有吗?”吕布瞪着他,理直气壮。
“我……”老太监卡壳了。
他是个太监,喉结都没了,哪来的胡子?
吕布冷笑一声,啪地把那套青衣小帽扔到他身上:“赶紧穿吧!快点!”
“要不然人家一见你这太监举人,你就得露馅!”
老太监气的咬牙切齿,但也只能乖乖认命。
不一会儿,三人依次进了轿子中,换上了衣服。
李乾和吕布都脱下了锦衣,换上了一套举人的圆领黑绸袍,两人却都有些不伦不类的。
李乾身材修长,穿上这身袍服更显英挺。
但问题是他的年龄太小了。
能考上举人的,哪个不是做了十几年,甚至数十年的学问,勘磨了数十年的文章?
他这么一个年轻人混进去,实在是非常显眼。
吕布的年龄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他虎背熊腰的,那身圆领黑绸袍套在他身上都有点小,甚至能凸显出大大的肌肉块来。
不过条件也就这样,就算再不行也只能强行适应了。
老太监是最后一个进去换衣服的,他换完衣服出来后,李乾和吕布两人都是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老太监与这身青衣小帽的气质非常契合。
尤其是他刻意弓着身子的模样,简直完美。
“老爷,老奴这身衣裳如何?”
李乾难得地说了几句违心话:“有些不太合适……”
“老魏你是人中龙凤,与这身衣服一搭,实在是违和。”
“嘿嘿。”
老太监虽然美的冒泡,但还是道:“老爷您这次就看走眼了,老奴就是天生的奴婢命,就合适穿这玩意儿!只是跟在老爷身边待久了,才沾上了一点龙气和贵气。”
吕布却难得地没去寒碜他,而是撅着大屁股跑到轿子里一直倒腾,不一会儿就拿出了几片浓密的假胡须。
“老爷,您瞧瞧!”
吕布献宝似将其的举到了李乾跟前。
“您戴上这个再进去,保证没人再认出您来了!”
“哦?”
李乾来了兴趣,接过一片胡须:“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猪鬃粘的。”吕布讪笑着回道:“老爷,没别的合适的东西了,只能委屈委屈您了。”
“这有什么委屈的?”
李乾满不在乎地道:“每天早晚用的牙刷都是猪鬃做的,这玩意儿能刷牙,自然也能贴在脸上。”
老太监望着这玩意儿,却感觉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大怒道:“吕奉先!你有这玩意儿,还让我穿这个?”
都沾上胡子了,太监不太监的还有什么区别??
吕布瞥了他一眼:“你不是的天生的奴婢命,就合适穿这个吗?”
“我……”
老太监气结,恨的牙根痒痒。
怎么办?好想弄死他?
“鹿鸣宴马上开始,赶紧走吧,老爷。”吕布转过头,立马对李乾换上了一张笑脸。
“对,对,莫要误了鹿鸣宴,咱们走吧,老爷。”老太监虽万分无奈,但也急忙笑着凑了上去。
这里说的走,并不是指他们要从正门进去,而是走后门进去。
人家正门那边要核对这一科举人的名录。
李乾他们三人不在名录上,自然进不去。
不过吕布在华水园内也安置了内应,早就在后门处等着三人了。
进了后门,穿梭在一条幽深的林间小径中,一阵桂花香气裹着湿润的林雾打在身上。
前方光线越来越明亮,李乾脚下快了几步,走出林间,眼前一亮。
晴空万里,一汪湖水波光粼粼,浮光跃金,水波漾漾,水鸟飞掠,激起一片水花。
湖边水榭横陈,小湖对岸是成片的亭台楼阁,错落起伏,飞檐斗角,凋梁画栋。
“布都打探好了,鹿鸣宴就在那边的飞云堂。”
吕布在前方引路,越接近飞云堂,越是热闹。
飞云堂中的院子里,仆从如云,来来往往,除了这些人,就是身着圆领黑绸的举人。
由于这些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他们之间也不见得能相互认全,所以李乾等人也不担心被识破身份。
小院中陈列着一张张桌桉,举子们分成了许许多多的小圈子,聚在一起。
即便他们之间言笑晏晏,但李乾上了这么多次朝会,感觉敏锐,岂能察觉不到其中隐隐的紧张气氛?
外地举人和本地举人之间的矛盾,终究还是不可忽视的。
不过李乾今日来此的目的不是这个,他还是想听听,众多举人们对严嵩、和珅的赈灾之事是如何看的。
若是能从鹿鸣宴的官员口中听到一些意见,那就更好了。
荥阳那些大户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坐视这么一大块肥肉长着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