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进了礼部,也在暗指颜真卿的解元是花钱买来的……
李乾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人群也纷纷散开,露出了一个身材瘦弱,丁字脸的举人。
李乾眉头微微皱了皱,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却已经认出来了。
这人就是那天晚上,平康坊红烟楼前,跟在黄巢身边的一个举人。
丁字脸举人见人群散开,脸色一变,就要退开。
“且慢!”
颜真卿盯着他,沉声道:“这位朋友不妨说清楚,什么荥阳的大船!又有家兄的一份什么,进了礼部!
”
“你……”
丁字脸举人似乎极不适应这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脸色一变,于人群中左右张望着。
但此时此刻却没人站出来给他帮腔。
“还能是什么!”
丁字脸举人后退了半步,强撑着气势对颜真卿道:“在场众多同年,谁心里不清楚?”
“别人清不清楚我不知道,但朋友你既然说了,想必最是清楚。”
颜真卿目光沉凝,缓步向丁字脸举人走去。
“我……”丁字脸咬着牙,高声道:“不错!我就是清楚!”
“就是你哥哥发的大船,装满了金银财宝!”
他还没蠢到说严嵩、和珅的金银财宝。
有些话私下里说说还可以,明面上说出来意义就不一样了。
把话说出来之后,丁字脸举人似乎也有了勇气,挺着脖子对周围道:“难道诸位同乡不知道吗?”
“这大臣行贿之事,在京城中早已是人尽皆知了!”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出了一道道嘈杂的叫喊声,附和的举人竟然达到了半数之多。
“不错,奸佞当道,国之将乱!”
“大臣行贿圣上,自古未有之奇事也,没想到竟在国朝上演!”
“一船什么?自然满是民脂民膏……”
丁字脸举人似乎也没想到在场大半举人都支持自己,登时上前半步,得意洋洋地望着颜真卿:“见到了没?哪个同年不知此事?”
“郡守搜刮一地,进京行贿谋官,此乃谄臣也!”
颜真卿脸色黑如锅底,高大的身材不断上前:“如此污蔑家兄,你可有实证?”
“你可至荥阳,亲眼见他搜刮百姓?你可亲眼见他开运大船,装载金银财宝,发往京城?”
“何须亲眼所见?”
丁字脸举人稍稍退了半步,冷笑着道:“入耳所闻,皆是如此!”
“你是听谁所说!可否报上名来!”
颜真卿却步步紧逼:“叫来此地,我与他对质!”
“我……”
丁字脸举人面色僵硬,不得不再退一步:“荥阳的百姓们都是这么说!”
“是你奶奶个腿儿!”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说这话的自然不是颜真卿,而是方才李乾所遇的那个荥阳举人。
他脸色涨红,从后方冲出来,一脚踹在那丁字脸举人的屁股上,差点将此人踹飞出去。
幸好颜真卿躲的快,否则这人就要撞在他身上了。
“老子就是荥阳的,颜郡守就是个好官,我们荥阳人都知道!你这屁话是从哪听来的?”来自荥阳的举人似乎还不解气,气的脸色涨红,走上去就要继续以拳脚质问他。
人群最初一滞,随即立刻骚乱起来。
颜真卿急忙上去拦住此人:“兄台且慢,不要动手!”
“你凭什么打人!”
“大胆狂徒,鹿鸣宴上竟敢行凶……”
呵斥他的人几乎都是方才帮丁字脸说话的举人,此刻围在丁字脸举人身边,满脸怒意!
但另外小半数人却操着一口京城官话,同他们争辩起来:“此人胡乱造谣,毁谤朝廷命官,如何打不得!”
“不错,人家荥阳人都知道颜郡守就是个好官,此人是哪里来的……”
一时间举子们分成了两派,针锋相对,局势瞬间紧张起来。
不过一群京城举子们却占了上风,因为他们占着道理。
“你是否去过荥阳,又是从何处听来的搜刮之说!”
“人家荥阳人自己都说了,可见你这小人就是凭空捏造的颜郡守搜刮之说!”
“不错,所谓大船运钱一事,并未被证实,不过凭空臆测而已!如今天子性情简朴,不喜奢华,又怎么可能接受大臣的贿赂……”
丁字脸举人本来就被踹了一脚,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此刻谎言被戳破,脸色苍白无比。
连同支持他的一干举人都哑口无言,气势挨了几头,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了。
老太监和吕布方才听了举人们的一顿言辞,都已经快被气炸了,此刻在外围望着这一幕,脸上纷纷笑开了花。
“老爷,这些举人还是蛮明白事理的嘛!”
老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