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沼,因为我的沉眠之日近了。”
“沉眠?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睡觉,只是比平常睡得更久,每个夜魔都会经历的。”
“更久……是多久?”
“谁说得清呢?”巫师摊了摊手:“我的一位穆塔,他一百二十年前进入地
宫,到现在还没醒,而阿尔托什有次进去睡了五天就出来了。”
“可我……”芙兰使劲挠着头发:“我害怕……因为有您在,我才敢离开家
乡的……”
“如果你想要回去,我可以托人送你。”
她沉默了一小会,然后摇了摇头。
“嗯,很好,看来我没有收错学生。”
她微笑着仰起脸:“我说过,我不会吃后悔药的嘛。”
“那,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吧。”巫师扬了扬手里的表格:“反正内容我已
经帮你填好了。”
她把那张纸接过来,标题她还是能认得全:医师从业资格申请表
“哈,您不是说过,行走江湖重要的就是不能随便按手印吗?”
“如果你不按,我当然也没意见。”
“豁出去啦!连卖身契都签过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签的。”她揭开印泥盒,
蘸上红染料,把手指使劲按在自己的名字上。
“好了,如果你已考虑清楚,愿意成为一名医师,就把手伸过来吧。”
“我好像别无选择嘛。”她撇了撇嘴:“不然这几天我不就白被你虐待
了?”
巫师攥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把她的衣袖捋上去,露出粉红细腻的臂膀。他的
手指闪着蓝蓝的幽光,一边低吟着,一边在她的肌肤上轻轻划动,带来一股微弱
的麻痒感。最后,他张开手掌,在整条手臂上刷地一抹:“芙兰医生,这是你的
行医证书。”
芙兰把那条手臂凑到眼前,惊异地望着上面闪着荧光的图案:那是一朵六瓣
的小花,长长的花茎上缠绕着一条蛇,而在这徽记的旁边,还画了一条短短的横
线。
“一阶医师,最低的等级。”艾哈迈尔指指那条横线:“已经算是我滥用职
权了,你压根连见习期都没有。”
她站起来朝巫师深深地鞠了个躬:“谢谢!尊敬的穆塔。”
“记着,诊断时先仔细观察和询问,记录下症状,如果拿不准,就去翻
书。”
“可是……要是遇到不认识的字怎么办。”
“嚯,还好我已经预先考虑了这个问题。”艾哈迈尔露出了他久违的嘲讽似
的微笑:“我跟农场老板提过了,叫他给你配个识字的人类做助手。”
第二天早晨,他们一起朝城郊进发,马车颠簸着,芙兰不住地盯着巫师冰冷
的脸,她觉得好像有很多话要对他说,但越想却越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塔……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也许吧,你可以找医学协会咨询我的消息,当然,前提是我醒了。”
“您睡觉的地方……很远吗?也许我可以去看望您?”
“来了也没用,沉眠者地宫不允许外族进去。其实,你要是真想见到我,就
努力点,作出番大事来,让我听到你的名声,就会再来找你的。”
“您觉得……我能做到?”
“世事皆无定数,谁说得准呢?”
“哈,但愿不会让您失望就好了。”她把脑袋靠到他身上:“不过,要是我
做到了,有什么奖励不?”
“想要什么奖励?”
“跟我做爱。”
“呼,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呐。”巫师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
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玉石般的脸上使劲亲了口:“一言为定!”
马车抵达了农场,但它和芙兰印象中的农场颇不一样,有着望不到头的带刺
围栏和隔几百码一座的哨塔,她觉得那更像是战争时期冰魔或是炎魔的营寨——
并且大门口还真的有披盔戴甲的士兵在把守着,他们看来已经认得艾哈迈尔了,
并朝他躬身示意,任由马车朝着远处的城堡继续辘辘而去。
农场的主人已经在城堡门口等候了,是个身形中等的劣魔,裹在有点陈旧的
毛皮披风里,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灰白的脸上遍布着深深的皱纹,他的眼睛不
大,而且总是眯缝着,似乎只睁开了一半,一道醒目的疤痕穿过右眼,从额头一
直纵贯到嘴角上。
“辛格里.萨拉库萨先生,辛格里农场的主人。”他朝芙兰扬了扬手:“我
的学生,芙兰.赛利昂。”
劣魔干瘪的嘴唇露出一点意外的神色:“喔,艾哈迈尔大人,虽然我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