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算聪明,但也算不上恶
毒,为了继承权而害死兄长之类的事,在贵族们的肮脏历史里虽然不少,但她觉
得波利应该没那种心思。
等最后一位宾客匆匆入座,男爵坐正身子,咳嗽了一下:「好了各位,刚才
午宴的时候都已经介绍过,我们也不再啰嗦了,斯特恩小姐也不喜欢。直接说正
题吧,各位应该都知道召集你们是为啥了,那些万恶的可怕谋杀!喏,大前天又
有一起,再这样下去西维尔的老百姓全都要四散逃难了……万幸的是斯特恩小姐
来得及时,各位把有关的事情都说说吧。」他朝一旁的治安官扬了扬手:「你先
来吧,席罗德先生。」
额上有道伤疤的中年人站了起来,分别朝男爵和猎魔人微微鞠躬,坐回他的
椅子上开始陈说:
「是从年初的时候开始的……」
范凯琳仔细聆听他的每一句话,她的书记员路德则在纸上飞快地舞着笔。席
罗德给她的印象不错,言辞的条理和细节都很清楚,无疑是个办事干练的角色,
但她也听得出他的沮丧无奈之情——半年多里一共十三人遇害,场面血腥可怖,
尸体支离破碎,整个城市都在恐慌之中,平民不断逃离,而他完全无能为力。
治安官汇报完最后一件案情,再一次向城主和宾客致意,靠在椅背上恢复沉
默。接着轮到其他人,行政官说了些对案情的猜测,卫队长补充了几项他觉得值
得注意的情节。其余的话都不太有价值了,大都是痛陈案件带来的损失,情绪丰
富地描绘受害人的惨状,央求一定要尽快查明真相,以及一些奉承斯特恩家的废
话之类,一开始他们还保持着秩序,但后来就变成七嘴八舌的喧哗,范凯琳在座
位上微微皱着眉,祈祷着威玛能让他们快点消停下来。
最后波利的拍手声终结了嘈杂,现在许多双眼睛都望向范凯琳,期望从她那
里得到能让人放心的答案。
她站起身来,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容我代表我的队伍和威玛的教会,感
谢波利大人的盛情和诸君的信赖。根据各位所说的情形来看,此事有很大可能与
恶魔相关,但最终结论仍要实地查看过才能知晓。各位不要太过忧心,比这更糟
糕更棘手的我也处理过,威玛在上,他必鉴明隐秘之事,眷顾无辜之人,而我的
职责亦在于此。我们会倾尽所能,尽快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她望向治安官:
「席罗德先生,请把在座各位的住址给我一份,有需要的时候我再登门拜访。我
们先回营地作些准备,正式调查从明天一早开始,我会去警局找您的。还有,伊
卜林先生,我需要一份城市地图,改天去您的公所拿。」
男爵朝治安官点头:「这段时间你就听从斯特恩小姐的安排吧。」他推开椅
子站起身来:「感谢斯特恩小姐,感谢各位的支持,愿威玛护佑。没其他事的话,
散会。」
范凯琳立在门边,目送宾客们一个个离去。斯特恩小姐?其实这个称呼并不
完全正确。她已经出嫁过了,在十九岁的时候,作为一项政治联姻许配给巴塔赫
家的四子,但婚礼后的第二周,倒霉的巴塔赫公爵就因为涉嫌通敌而被查处,这
让父亲恼怒万分,但他仍然当机立断地和他撇清了一切关系,派士兵连夜把女儿
接回了家。她朝雪上加霜的夫君表达了十二万分的悲痛和遗憾,心里却已经巴不
得跳起来向威玛高唱赞歌了,事实上她对那个装腔作势的家伙一点好感都没有。
虽然顶着离异女人的名头,但不论她的容貌还是斯特恩家的权位,都足够吸
引络绎不绝的求亲者。自然,她把他们全推却了,而有了上一次的糟糕事实,父
亲也没法再采取什么强硬态度。那段时间她沉浸在重获自由的喜悦里,但没多久,
失落与迷惘便如藤蔓滋生开来。一年多以后,黑袍主教尤利西斯造访府第,在晚
宴间,她提出了那个让在座人大吃一惊的请求:加入威玛之手,成为一名猎魔人
——地狱之门关闭已三百年,恶魔的威胁却未消逝,许多恶魔没能返回地狱,而
且地狱的力量仍能透过灵魂与巫术影响人间,圣哲在生之时便已预见,他亲自组
建威玛之手,在他逝去后抗争地狱的污秽,直至今日。
黑夜之旅由此而始,她的队伍可谓独一无二,那并非她本意,当在迦穆兰之
堡的课程和跟随导师的实习期都已结束,分给她的是一支由军队中的问题角色组
成的队伍。她知道那是父亲的授意,他希望她知难而退,回到自己身